上路的缘由---陌生的时光
很久以前,有个朋友对我说过,人的记忆就是那样的:把坏的刨去,只留下好的。楚雄的巨蚊 (AM2.00—AM3.00)
昆明。夏天。晚上近十点。
一个不起眼的汽车租赁公司。男孩子们在屋里跟老板讨价还价,网上事先说好的包车价钱要上涨了;女孩子们找了水龙头洗刚买的水果,担心会不会被卖掉。
终于成交,签了合同,一个师傅和一辆面包车全程跟随我们。
听说过这一路路况很差,从不知道会有这么差。我坐在最后面的位置上,随着汽车的颠簸,身体剧烈地起伏,艰难地维持平衡,腹肌马上被锻炼到了超饱和的地步。行李不停地从座位上掀下,起初还担心包里的DC,巴巴地捡起,n次以后已经懒得弯腰,也再弯不动了。看到同伴比我高级得多的DC也安之若泰地躺在地上,我渐渐也无动于衷。
我是个最爱坐车的人,往往坐着只希望车子无穷无尽地开下去。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每一次自由落体之后,却想着车子快些停下来。
凌晨二点,我们看地图,到了一个地方,叫做楚雄。
拖着行李进了家还在营业的旅馆,服务员穿着军大衣来招呼穿着短袖的我们。摸着饱受折磨的腹肌,但愿自己能象马一样,站着也能睡着。我的双眼只留了一条缝,用来递交身份证件,照看行李,拿钥匙牌,看清脚下的楼梯,找到房号,开门进房。
20块一晚的旅馆,也是标房,也有热水。
在这个终生难忘的卫生间里,我左眼的隐形眼镜无缘无故在掌心裂成两半,致使我在后面的旅程中独眼看云南好几天;它的洗脸池,下水口黑漆漆的,我洗脸的时候,老是想着“咒怨”的女鬼会爬出来,还好,我的恐怖神经已经很训练有素了。
在卫生间的时候,就已经听到同伴在外面惊呼连连,搞得我好不容易得来的瞌睡虫都快吓跑了。
跑出去责问她的时候,她已经全身裹在被子里,只伸出一个手指点着墙壁。
哈哈,我有生以来看到的最大的蚊子,足有半个小指那么大!!!
这一笑,把我的睡意全笑没了。
剩下来的时间,我就在蚊子的嗡嗡声中和失眠做着斗争,一直到第二天在阳光中醒来。
景宁的小院 (AM12.00—PM2.00)
去瑞丽的路上。
车子一直开着,已经不知道身处何地了。
是吃午饭的时间,我们指着地图上一个叫景宁的黑点,让师傅在那里停。
脑子里那点可怜的地理知识,好象景宁是什么族的聚集地?
找了一家干净的饭店,把圆桌子搬到路边,吹着风吃饭。
全是云南风味的菜,让无辣不欢的我们很开心。
吃完了,我们一路逛去当地的集市。
木头建筑的房子,坐着成排身穿民族服装的老妇,很艳丽的服装,皱褶的脸。同行的色友给她们拍照,会得害羞,色友于是一直在她们身边磨。我们扔下他往前走。
路两边,全是大片的向日葵。
几乎家家户户的院子里,都有一个洁净的天井,开着碗口大的茶花和鲜艳的月季,看我们在门口艳羡地探头探脑,好心的主人让我们进去看。
“你们的花好漂亮啊!”
“我们还有苹果树呢。”
她引着我们到了后院,满院的向日葵和苹果树。她摘苹果给我们吃,把向日葵的根踩倒,为了让我们拍到最好看的那一朵。
朱红的大门贴着对联。是安逸的生活。
她不以为然地告诉我们,这里每家每户都种满了花,她家的根本不算什么。
我们在院子里坐了好久,临走,她塞了好多苹果给我们。
丽江夜取衣(PM12.00-AM1.00)
美丽的古城,纵是热闹,到了午夜,也是清冷的。
只我一个人,还匆匆行进在四方街上,为的是去取衣服。
大石桥对头,临街的铺子,有很多是卖DIY的T恤,最多的是东巴文字,也有些是别的图画。我们在一家铺子前驻足,他们画几米的漫画。于是,三个人,一人一件。
说好是我们临走的前一夜取衣服。当天赶回丽江却已经很晚了,担心着店会否关门。
铺子全都落了门,三三两两的红灯笼亮着,指着路。
那些依山势建的房子,院子大门是不关的,推开去会看到分门别户的民居,在台阶之上。漆黑的夜,很想一探究竟,终究还是惦记着取衣服。
店门开着,清癯的老翁和他的女儿还在,灯下正赶我们的最后半件T恤。
那个女儿,眉眼很干净,却一直只是微笑,不说话。后来才知道,她不能说话。
我是不会寒喧的人,只好退回去,坐在店门口的石阶上,等着。
晚上看来又有很多人放过荷花灯了,被水流阻隔的那几盏还是搁浅在溪水中,蜡烛早已灭了,粉红色的灯,很美丽,却不能代人了却心愿。
路边修长的杨柳枝,不急不徐,在夜风中拂动。
清一色的民居。白天只看到满屋待价而沽的商品,晚上才看得清房子的模样。是朱红的门,屋檐挑着红笼;暗黄的门窗,放满了盆栽的各色花卉;小小的木板,搭造在溪水之上;长条形的石板,幽幽地泛着光。
我托着下巴坐着,很享受。因为没有带手机,同伴也不会来催促我。
我坐这里,你坐过吗?
迷路于大理(AM5.00-AM6.00)
天色还是黑的,我们一行人已经背着行李走出客栈。
因为实在受不了一路的颠簸,终于决定FB一把,买了大理到昆明的机票,然后再从昆明飞回家。
揉着眼睛,埋怨着让我们早起来,大理,多小的城啊,至于吗?
跟了我们这些天的司机师傅到了机场就要和我们作别了,他不用载我们了,独自开回昆明去,我们的合同也终于圆满履行完毕。
再看一眼黑暗中的花园,再看一眼黑暗中的洋人街。
车子在寂静无声的街道上行驶。
一车人继续打着瞌睡,我这个失眠分子却兴奋地看着窗外,街灯只为我们而亮。
当我连续三次看到农业银行的时候,我知道,我们迷路了,不止是我,同伴也发现了。
没有行人,没有警察,没人可问。
就着昏暗的车灯研究地图,对照着路名。可是,我第四次看到了农业银行!!!
哈哈哈哈哈。
当车子转了无数圈之后,我们开始急了,有人小声地说师傅真笨,有人赶紧制止。
7点的飞机,6点了,我们还是找不到去机场的路。
然后逮着好不容易出现的路人问路,问了两人,一个指错,一个指对,我们又绕回原地。
真的开始急了。
就在那时,上帝派了一个正确的领路人给我们,那个匆匆而过的路人也许不会意识到,他那两根手指对我们有着多么积极重要的意义。
也因此,当车终于在“大理机场”的路牌指引之下驶上正确的道路时,这条地灯闪耀的路,接受了我们十六只眼睛充满爱怜的扫射。(因为近视较多,因此眼睛数量众多)
这个时候,离起飞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很多时候,我们爱上旅行,不只是因为异地的风景,也是为了这些陌生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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