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pwgffu 发表于 2014-1-13 09:37:51

孤傲的流浪者

记得在电影《勇闯夺命岛》的结尾有一幕场景:肖恩-康纳利饰演的梅森被一名美国大兵伏击,美国大兵一边痛殴梅森一般说:“英国佬,我老子是爱尔兰人”。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我不禁笑了出来,但不了解爱尔兰历史的朋友肯定不知道两国之间的恩恩怨怨。现在再去回味这段情节,我体会到的已不仅是那种具有民族仇恨式的宣泄,还有爱尔兰民族身上似乎与生俱来的孤独感、荒凉感。而给我带来这种思想转变的原因就在于——阅读爱尔兰的文学作品。
虽然从幅员辽阔的程度上来说爱尔兰仅仅是一个小国,但在文学世界则绝对称得上大国:叶芝、乔伊斯、贝克特、托宾这些被世界读者熟识的作家都来自于这个让我们感觉颇为遥远的国度。对于爱尔兰籍作家的作品我仅仅是略有涉猎,迄今为止最为深刻的印象就是在他们的作品中往往能够读到沉郁、孤独、迷失等情愫。这本《圣徒与罪人》的作者艾德娜-奥布莱恩也与这些爱尔兰作家一脉相承,同时又具备很多女性的独特视角,是一部不可多得的小说集。


不过爱尔兰作家的作品对于中国读者而言着实难读——我们没有相似的文化背景、宗教背景,那些作品中的生活场景也是我们难以经历到的,因此在阅读的时候我们着实无法“感同身受”。另外艾德娜-奥布莱恩虽然具备了女性作家共有的细腻、敏锐、富于情感,但多少也有些跳脱、缺少逻辑,因此就更加难于理解了。因此我们在阅读奥布莱恩的作品是应该尽量在互联网上先了解一些关于作家及其民族的背景知识,少纠结于书中那些陌生的典故、难于理解的片段,方能更好的欣赏这位作家的才情。
全书由十一个故事组成,每个故事的主题都有所不同,但大体都与前文提及的孤独、迷失有关,另外还有涉及爱情的苦闷和对于亲情深思。我最喜欢的两则故事是《铁铲王》和《内心的牛仔》,也许这两篇算是书中最男性化的文章,也是最易于理解的文章了吧。两个故事的主人公拉弗蒂与柯里都有着自己内心难于被外人理解的痛苦,二者面对生活的困境时也选择了不同方式的逃避,再加上作家在故事中融入了拉弗蒂与母亲、柯里与奶奶的亲情,使得这两则故事更加催人泪下。
而在诸如《卡珊德拉夫人》、《曼哈顿杂记》等篇目中,作家又运用了很多的意识流手法,说实在话让情节看上去很不真切。这一点我们可以理解为作家艾德娜-奥布莱恩在向她的偶像英国作家伍尔夫致敬,但对于普通读者,尤其是对于情节的阅读需求大于对文笔、情感、技巧有需求的读者来说,阅读这些篇目可谓有些煎熬。至于《黑花》、《劫掠》等作品中又充斥着很多“恶”的元素,《绿色乔其莎》、《我的两个母亲》中触及的母子关系则可以看出作家对于社会、人性全方位多角度的细致观察。
我觉得这本书的名字颇值得人玩味,试想《圣徒与罪人》,书中有一篇小说叫做《罪人》,但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同名短篇。纵观全书的人物和故事,很多读者的感受是“充斥着负能量”,但我认为即便如此也没有一个人物能满足圣徒或者罪人的任何一个称谓。想到作家奥布莱恩本人的经历我不禁这么想:作家因为违背父母的意志结婚并移居英国(后离异),其作品也尖锐和奔放著称,这些完全与爱尔兰保守的天主教传统格格不入,也许作家相对于自幼生活的环境来说是一个“罪人”。但是奥布莱恩始终保持着对于文学、爱情的人情,并从不放弃,也许对于她的内心来说,她是一个“圣徒”。
回到文章开头所述《勇闯夺命岛》的那个片段,我又联想到爱尔兰人作为一个经常漂泊的民族,既没有落拓不羁,也没有犹太人的市侩(也许都是文学作品中所述,未考),他们具有一种不妥协的傲骨,他们似乎很不愿意被环境同化。纵然《大河之舞》中吸收很多弗拉明戈、芭蕾舞的元素,但爱尔兰踢踏舞依然是其中的灵魂。爱尔兰文学更是如此,我们往往会爱尔兰作家引领一个潮流,却鲜见爱尔兰作家作为潮流的跟风者,就像叶芝与现代诗歌,就像乔伊斯与意识流,就像贝克特和荒诞派。奥布莱恩虽然在作品中体现了自己复杂的人生经历,但却始终保持着爱尔兰文学的特质,这也许因为不论爱尔兰人在外界如何颠沛流离,他们心中的那块净土还是自己的祖国。(《圣徒与罪人》书评/减卐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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