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她 发表于 2014-1-13 09:40:30

以故事形式挥洒心情的歌者

一直以来,对于成名于网路的作者,我总以为,要么就是特别会写故事鬼斧神工如南派三叔或者缠绵浩荡如唐七公子等,要么就是那些犀利毒舌的博文家、杂文家。我以为,网上的看客们看的都是热闹,是上天下地掏心掏肺,我从来不知道,还有一些文字,会安静而沉痛地在网上流淌。
张佳佳,对于给他的定性“微博上最会说故事的人”,我不是太认同。其一,他的故事,微博的篇幅放不下;其二,他的故事,其实从情节上讲,并没有多么吸引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甚至不时看见使劲过头的斧凿痕。但这些平淡而动人的小故事,我会愿意看第二遍,第三遍——我会愿意品味故事里那些散淡的话,如歌一样的行板如诗一样的语句,柔肠寸断,万般惆怅。要我说,张佳佳是以故事形式在写诗的人,是一个浅笑着吞咽悲伤的歌者。可以说,他的文字,其实都可以看做敷成长篇的歌词。
许多则短篇里,我独喜欢《三朵金花列传》。这一篇有别于其他男女情事,是些亲情的。关切又无奈的母亲,倔强而柔情的女儿。在母亲一次次的牵挂里,在女儿一次次的狼狈后,妈妈终于老去,逝去。“妈妈,你怎么会老的?”“妈妈,你怎么会老的?”妈妈,你怎么会老的?”这句话,其实在已然成人多年的我们的心中,又喊过多少次?每个母亲都为儿女植下一棵荫蔽的树,随着时日越长,越发亭亭如盖。
以及两个写“无名女生”的故事:《最容易弄丢的东西》和《摆渡人》。总有这样一种女生,温柔,坚定,执著,一味付出,却从来得不到回报。没有回报也无怨言。总有这样一种女生,悄悄经过你的生命,把你和他人的故事当做自己珍贵的礼物,种入青春已逝的记忆里。
书中提到过很多次“死”。三朵金花母亲的死,作者姐姐的死,以及抑郁自杀的女生。还有一些死亡,我记得,可记不清。有些死亡看似刻意——说真的,张佳佳说故事的本事并不是很好。你可以理解为,他就是想把什么东西写死,亲自埋葬,亲自缅怀,浅笑着传递悲伤,浅笑着拒绝悲伤,然后,突然有一天,遇见云开日出。
死是冷的,爱也是冷的,可是情怀不会冷。
“从你的全世界路过”。史玉柱说,只有病句才能立刻让人记住,并且过目不忘。起初我看这个书名,也认为这是个病句。可是我错了,从人们的整个生活里经过,打量、铭记、挥洒、吟唱,其实是可以做到的。张佳佳就是这样一个人,永远做着“路过”这种事。
他说,你燃烧,我陪你焚成灰烬。你熄灭,我陪你低落尘埃。你出生,我陪你徒步人海。你沉默,我陪你一言不发。你欢笑,我陪你山呼海啸。你衰老,我陪你满目疮痍。你逃避,我陪你隐入夜晚。你离开,我只能等待。
他说,没有很好的机会对你说一声“再见”,以后再也见不到你。比幸福更悲伤,比相聚更遥远,比坚强更脆弱,比离开更安静。
他说,我们都会上岸,阳光万里,路边鲜花开放。
他说,对这个世界绝望是轻而易举的,对这个世界挚爱是举步维艰的。你要学会前进,人群川流不息,在身边像晃动的电影胶片,你怀揣自己的颜色,往一心要到的地方。
他说,故事的开头总是这样,适逢其会,猝不及防。故事的结局总是这样,花开两朵,各表一方。
他说难过的时候,去哪里天空都挂着泪水。后来发现,因为这样,所以天空格外明亮。明亮到可以看见自己。
……这个网路上奇异的歌者,这个以故事写诗的诗人,他织就一张张心情的笺,清晰得让每个人照见了自己。
想念自己。
很好的阅读体验。真庆幸从此知道了这样一位作者。
悲伤也好,愤懑也好,木然也好,总会浅笑着被经过,被回首时那么轻易地看见。
人生就是这样的。(《从你的全世界路过》书评/smarttr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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