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tdn888eu 发表于 2014-1-18 22:26:48

静悄悄兰花羞答答开

  初夏清晨,推开办公室,一眼看见窗台上的兰开花了。细细短短的花瓣簇着几枚淡黄色花蕊,花瓣白,白得淡雅,蕊儿黄,黄得恬静。花瓣向着四周,花蕊向着上天,大家尽力伸展,仿佛要诉说什么。  不,不需要说,我理解兰。说不清的思绪,说不清的兰花情结。各种各样的吊兰、山兰、泽兰、建兰、蕙兰、墨兰、君子兰,搭不上界属不了同科同目的,但凡沾个兰字,在我统收统爱。去年夏天上井冈,那里一群“兰花迷”给我讲了许多兰的故事。大山深处有一种珍贵的金边兰,世上极罕见的原始变异种,密不见天的原始森林中,金边兰依参天松柏悄悄生、悄悄长、悄悄开花。日久天长,得天地之灵气,沾林寒涧肃之神韵,茎条从青色染成紫色,绿叶两边渐渐演变出金色条纹,孕育出脱凡傲俗之躯体,“幽径无人独自芳。”有一日,金边兰从密林走出,落脚寻常人家的庭院屋檐。金边兰开始不休地向一伙又一伙人一遍又一遍讲述古老的故事。终于,故事讲尽,兰走了,留下“极目烟波路迢迢,去了,去了”的绝句。密林深处的原始变异珍种来到现代文明的城镇,福兮?祸兮?  30年前我在山里住了很久,那时山里路边房后总有簇簇兰,有人叫它兰花,有人叫它兰草,不管叫什么,它总是飘飘摆动叶儿应答。春来了,它不会第一个身披翠绿出现在你面前,羞答答的兰总是悄悄排在野蒿苦苦菜等等数不尽的野草野花身后。夏来了,野蒿们急匆匆拨高挺身,苦苦菜急匆匆开出黄色花朵,争那春夏之交的拨尖。夏重了,黄花败去,野蒿的葱绿变成枯黄。夜寂时分,兰静静地看看四周,听听四周,汲吮了一春、夏的身子壮实起来,花开时刻终于到了。不知道兰是不是夜里开花,我总是在天高云素的清晨,踏着滴露拜访,看它们深绿浅绿黄绿深蓝浅蓝淡蓝甚至洁白一朵朵渐次排去,脚边屋后坡上坳里。兰开的花不会给你带来惊喜,它实在太小太小,有时一簇簇放开时,才会留住你的眼睛。兰带来的是不与世争的一份大气一份沉静。“著意闻时不肯香,香在无心处。”  春过了,夏过了,秋还有兰草,冬还有寒兰。井冈山冬季气温会到零下,西伯利亚寒流尾巴扫过时,其他草儿冻住了,松柏青竹冻住了,纷纷披上“雾淞。”也许,这时温室中各样名贵的花开得如火如荼风华正艳,但它们决不敢在井冈老林零下气温中潇洒地呆上一天一夜。兰做到了。寒潮来时,雾淞封杀,夜雪初积,寒兰站起,舒舞长叶,绽出点点白色蓝色绿色星花,吐出丝丝心香,在白雪一统天下里,呼出敢于张扬的个性。我没机会赶上这样的场景,朋友的讲述分明让我悟到那刻兰的圣洁,雪中雾中湿气重重之中荡过来的清香,我在北京闻到了,不信,你试试?  办公室窗前的兰开得早几天,已然落去,家中阳台上的兰刚刚绽放,这只是一支两支茎上开的花,还会有不尽的茎生出来,还会有不尽的花开出来。浇水,松土,施一点儿肥,剩下的就是等待,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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