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夏初云南行 大理（二）

南诏大理。一行人看完表演后被导游扔到昆明火车站，等待半夜通往大理的火车。和其他团员走散，我们两个女孩子坐在检票口等时间流逝。老老旧旧的候车室挤满了人，旅游城市充斥着各种陌生的口音，突然觉得我与这里的格格不入。独自出门几天，第一次感到害怕，脑中想的是东南亚通道的传言和即将乘坐的非空调老式火车，心里些许动摇，唯有看着身边熟悉的女伴才稍稍安心。想做些事情分心，又不敢招摇了吸引旁人注意。手机持续震动是妹妹发来的短消息，小丫头热情很高，给我兴致勃勃地回忆去年她们一家玩云南时候的各种趣事。手机只剩一格电要留着路上用，只能和妹妹告别。不知她是否沮丧的想她姐姐是找借口逃脱，而又要投身作业的题海当中，而我在那一刻却真实感受到了温暖，温暖的让我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能够继续给自己鼓励，对接下来的行程充满热情。

　　登上火车发现，半节车厢都是我们旅行团的人，同行的第二天大家也没有很熟悉，只是礼貌的打了招呼便各自准备睡觉。走去车厢末端洗漱区，火车摇晃，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侧面拥挤了一群没睡的人，没有戴眼镜看的不是很清楚，记得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我们同个旅行团的，尴尬的无意识做个鬼脸，逃也似的钻进洗漱间，身后人群里有个男声大着嗓门喊，那小妹妹刚才看我笑了呀，她看我笑什么呀。周围人跟着起哄说，你长得帅呗……我在洗漱区里又羞又恼，我哪有看谁笑。洗漱之后路过特意看了眼刚才喊话的男人，年轻英俊，白肤黑发，眼神落拓直白，眉宇间似有光芒，英气逼人。面颊的轮廓俊美的如同海岸线，怪不得有底气承认别人无心的恭维。这是我第一次对他有了印象。

　　老式绿皮火车，非空调K字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好在天气不热，加之旅途疲惫，没一会便睡去。梦里的我接到了你之前没有回应的消息，却仍旧隐忍着迟来的欢欣，挂着若有似无的笑脸。醒来时一身的汗，虽然已过了六点钟，因为时差的缘故车厢内仍旧昏暗，透过窗帘是被窗子隔出的一小片移动的灰色天空。这几天一直背负着你的记忆，游玩的时候不能全力以赴，着实辜负了自己的初衷。其实，我不想拍美丽的照片，不想带走纪念品，甚至不想有这段背负着你旅行的记忆。你对我的辜负几近到了我可以包容的底限，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在我期待你的时候你漠视，突然觉得丢脸，连挣扎都底气不足，不过是舍弃，早晚会痊愈。谁说过的，酒的秘密是时间，一切的秘密都是时间，那么，在我离开之际，关于你关于过去，只字不提。若能把你扔在旅途，将是此行最好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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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熹微中火车进站，来接站的大理导游是个白族小伙子，精瘦干练，两眉漆黑紧凑，讲话语速特别快。旅游车上讲着他跑马帮的爷爷和不会讲汉话白族奶奶，听上去有暖暖的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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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南诏国古老的都城，古老的连名字上都似被覆上一层灰尘。平均海拔2000多米，天空水洗般透亮。在这个以白族为主的自治州内，新城的建筑是以白族民居风格为主体，白墙青瓦，古朴大方。沿路路过洱海，碧蓝的宁静，湖中心岛屿上丛丛别墅，好似某个清晨的梦境。街道两旁葱葱茏茏的亚热带阔叶植物，水果飘香四溢，我渐入佳境，地处低纬度高原，四季温差小，似乎比昆明更合适春城这个名字。一路听着导游温情脉脉的讲解，对大理的正式游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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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还早，大理古街上不是很热闹，商铺还没有开张，拥挤的都是各个旅行团的游者。青石板路被时间打磨的光滑，两旁榆树婆娑，街灯古雅婷立。踏上古老的城楼，纵观整个城区，再远处，一面是碧波万顷的洱海，一面是云缠梦绕的苍山，这座古城已经多少风雨。

　　导游是位佛教信徒，游览崇圣寺三塔时候格外专注虔诚。我只对建成千余年来饱经风霜的三塔惊叹，历史上数次强震使它们残破又复合，也许真有神灵的庇护。其实我游过的寺庙不少，这次却是第一次踏进庙宇拜佛许愿。这太神圣了，神圣到我不知用怎样的措辞才能讨到佛主的顾怜，只得虔诚的许愿。爸妈、家人、自己，健康、平安、前途，每一项都不落下。回去的路上暗自后悔，我怎么那么贪心的把你也许在我的愿望里，岁月到底何时才能要我相信挣扎的徒然？

　　几天的相处下来对团友有了些知晓，被我和女伴谈论最多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阿姨。事事抢先，挑剔刻薄，刁蛮无理，在组团的第一天就对她有了印象。乘旅游车时候一定要坐在第一排第一个位置，游览观光时候一定要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有时候甚至走在导游的前面。我和女伴是团里年龄最小的，只是默默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不多说什么，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私下当做笑料讲给互相听。为了方便，我们甚至给这位阿姨起了个代号，副导游，简称副导。副导的丈夫，和副导一样的精品人物，被我们默默的叫做贤内助。这两个人在旅行最初的那段日子，给我们在私下里提供了很多笑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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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提过的英俊男人，和他妻子在旅游车上的位置是在我和女伴的前一排，不时用我们都能听到的音量平静地和他妻子说，她们两个很可爱，或是在一起排队等票的间隙跟我说，你是个特别有意思的女孩。他和他妻子也是团内度蜜月的新婚夫妇之一，女伴对他这种赤裸的搭讪反感，觉得这是对他妻子的忽略。而我却觉得他深谙世事，善于和所有人打交道，对每类人都有不同的恭维。他是团里最活跃的之一，每次都主动参与导游组织的活动，对团里的每个人都怀抱着热情。他的聪明不动声色，而她妻子平静的脸下是一颗同样精干的心，夫妻二人天造地设。而凭着他最初以热情的形象示人，我和女伴私下叫他白羊座。

大理的最后一站是银都水乡，旅行社在每处都会安排购物环节，这个水乡便是卖银器的地方。他的广告语很美，叫做小锤敲过上千年，从南诏时期就开始以银质的手工艺品闻名。而现在他在经营银子的同时，靠着周边良好的生态系统发展了旅游业。品尝白族三道茶，欣赏白族歌舞表演，旅行社应付的行程仍旧无法令人动容，唯有草海湿地上荡舟提起了我的兴致。白族金花手持长篙，木舟轻晃在水中，水面碧波泛起，河水清澈，可见河底的水草浓密的好似森林。湖面上丝丝缕缕绽放的水性杨花与跳跃的阳光缠绵，在遥远的深处，流动着柔软的光芒和潮水，疾风好似料到这种宁静注定会很少，涌来时都忍不住放慢节奏，生怕打扰这沉醉。我把手垂入水中，拨起点点水花，再见，大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