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与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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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13 09:37:0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黑塞的《堤契诺之歌》,俨然一幅乡村图画:尖顶小屋,静谧湖水,神秘树林,躲在绿荫深处的圣洁教堂……除了“讲述”,文字的另一个作用:着色,同样在黑塞笔下游刃有余。换种说法,无论是文字还是水彩,黑塞都称得上是调色的一把好手。他钟情的不是素雅,不是春天点点桃红的粉嫩,不是颓废,而是明艳,是夏秋季节姹紫嫣红的亮丽,是生命的激越。

有他的水彩钢笔画作证。黑塞总是以鲜丽明亮的色彩填充调色板的小格——钴蓝,朱砂红,柠檬黄,藤黄,自然,那是堤契诺的色彩,是那些尖屋顶,百日草,葡萄叶,栗子林,金合欢和火烧云的颜色。

堤契诺是一个小镇,位于瑞士南部。大约一九一九年,黑塞来到这里,独自在幽静山村蒙塔娜拉的卡萨.卡穆奇居住。毫无疑问,那是黑塞的世外桃源。前三年,他完全过着隐居的生活,直到一九二三年,因为房间里简陋的壁炉实在难御堤契诺严冬的寒冷,他才象候鸟一样,于每年秋末返回北方,度过漫漫冬季,次年夏天将近,他又回来,重新投入蒙塔娜拉的怀抱。所以,《堤契诺之歌》,黑塞描写最多的自然是夏天和秋天的景色。



堤契诺是黑塞的避世处所,是饱受战争折磨的心灵的一方休憩地,也是他“流浪”的最终落脚点。当黑塞终于悟出艺术家本质与中产阶级的生活方式合而为一只是一个永远无法抵达的梦想,他便选择逃避后者,即逃避作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和一个不动产所有人的责任。流浪是逃避的方式。

说到底,黑塞只是顺从内心选择了一种自己想过的生活——如果将文学创作放在第一位,那么他只能生活在文学之中。于是,甘愿家庭离散,甘愿把自己封闭于乡野斗室,即使是离群索居的清苦岁月,他照样过得恬然自得。

当然,也是黑塞的性格使然——酷爱自由和宁静,不愿被世俗同化。成名后的他有一阵不断变换笔名写作,亦算是另一种方式的流浪。原因很简单,避开日益扩大的社交圈子,逃离浮躁荣光的前后簇拥,也因为自己某一天被“标签化”的忧惧。

是的,在堤契诺,黑塞穿着打过补丁的衣服,啜饮农人自酿的葡萄酒,却依然用轻蔑眼光看待正在高档酒店享受鹅肝酱的暴发户。那是艺术家的自豪和清高。因为相比前者,他觉得自己拥有更为有趣和美好的东西,即每一次“瞬间”,不仅是飞逝而去的夏日“短暂而贪婪的金色羽翼”,不仅是变幻无常的如“金光闪闪的大金鱼”般的云朵,不仅是雷雨夜被狂风刮倒的南欧紫荆,也不仅是一束颜色渐渐暗淡的百日草。

他拥有一条由村子直通湖畔长满欧洲越橘的小径,他拥有不求名利,隐遁山林的圣母教堂,他拥有童话小村庄似的石窖酒馆,他拥有整个堤契诺明亮的秋天……

当然,还有老朋友妮娜,孤独老人最坚毅的典范,还有邻居马里奥,高贵而亲切的老一辈堤契诺人。他们是镜子,照出了黑塞的温良、坚忍、乐观、谨慎。马里奥曾经说,生活艰难,并不容易,但您看,夜晚一杯葡萄酒,周日享受欢娱及音乐,就能弥补一切了。

于逆境中始终保持一份积极心态,如同于画中添一笔亮丽色彩。所以,《堤契诺之歌》自始至终都是明艳的,笑颜灿烂,澄澈透明。不禁想起费尔南多.佩索阿的《惶然录》,同样由孤独灵魂织就的一幅画,色彩却黯淡单一得多。

也难怪。在堤契诺,黑塞是主动支配孤独,创造孤独的人。而在葡萄牙的里斯本,小职员费尔南多.佩索阿在孤独面前显然是被动与无奈的。他没有朋友可以拜访,没有有趣的书可读,于是,只好在租来的房间里用写作打发漫漫长夜。(《堤契诺之歌》书评/夏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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