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山在自序《无意义写作的乐趣》里提到,自己不成型文字的源头是鲁迅的《故事新编》和中学老师的鼓励,“本书所收的文字都是随意的涂鸦,无所谓思想深度”。不知该说是谦虚还是先发制人,恐怕即使真的有读者在读完之后觉得“毫无意义”也无法发作了。
如果写作不是为了“意义”,除了自我表达之外,所剩的功效就是供读者娱乐,在这本书而言,就是让读者发笑了。但为什么这本书从张角、吕布开始一直写到贾政、令狐冲,把历史人物、红楼人物、金庸小说人物调戏个遍,就能让读者发笑呢?可能是因为王小山把对历史场景煞有介事地描述,与流行电视剧台词、网络用语、方言、俗语、俏皮话杂糅在一起。
法国哲学家柏格森写了本小书叫《笑》,专门讨论文学作品中滑稽的张力。他说,滑稽来自于创造一个幻象,让你觉得这就是真实的生活,但却突然发现这种幻象的机械化。用《堂吉诃德》做例子,便是桑丘被人扔在毯子里,皮球一样的抛到空中;用《喜洋洋与灰太狼》做例子,便是灰太狼每次抓到羊都有煮熟了再吃,但每次没等下锅就被羊打败了;用《幸好,他们死在书里》做例子,便是关羽在许昌街头唱“一年过了又一年,一生只为这一天,让血脉再相连”所以,王小山在《幸好,他们死在书里》所使用的滑稽就不难解释。
八百年前,一个名叫苏东坡的行至黄州面对赤壁时,忽然意淫起三国古人,便吟了一首《赤壁怀古》,“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末了,他自嘲地叹息到:“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
八百年后,一个名叫王小山的坐在北京书房里,不知为什么也意淫起三国古人,便写了一本《幸好,他们死在书里》。如果周郎魂游,见到这本书,会怎么说?估计周郎会整一整纶巾,抚着下巴说:“笑一笑十年少。”(《幸好,他们死在书里》书评/白小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