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安静的故事。
父亲缠绵病榻,家里依靠父亲每月领取微薄的救济金,以及“我”在敬老院的工作——陪老人们散步赚取小费而维持生活。
每天,“我”按时出门去工作,陪愿意散步的老人在公园里绕圈,时尔听老人讲一个过往的故事;没工作或天气不佳时,在伯格曼先生的小屋喝上两杯咖啡,安静地望着窗外的长椅。离开敬老院后,去佩西亚街看那只鸢,,静静地待在它旁边,寻思着何时买下它,如何安置它。接着回家,把当天工作的酬劳交一半给母亲,再去陪父亲讲话,重复地讲那个凭空编造的捕鸢故事。
一切仿佛宁静得如窗外门前厚厚的积雪。只有每天晚上母亲形迹可疑的外出,和那一声定时照明灯的开关响声,像梗在“我”和父亲心中、梦中的刺。
这是一个看似安静,却又渐渐开始暗潮汹涌的故事。
为了凑够买鸢的钱,“我”接了两单敬老院以外的工作:“处理”两窝被主人放弃的猫崽。当“我”用一桶热水把那些猫崽溺杀后,它们就化成了半粉半黑的幽灵,开始缠绕在“我”的心里,脑海里,“我”和伯格曼再也不能安心平静地好好喝咖啡了。
入冬后,天气恶化,散步的工作停滞了,“我”攒钱的计划受挫。就在这时,有人委托处理一条主人去世了的老狗,价格很有吸引力,“我”终究撇开煎熬同意了。于是,我带着那条老狗,往火车站方向去了。沿着铁道的方向,路过长满落叶松林的山丘,穿过桥梁,往荒无人烟的方向静静走着。只在为了甩脱狗的奔跑中听闻一些喘息。在见到雪地里狗留下的转弯痕迹时见到一点疼痛。在丢飞狗绳时见到一丝惊惧。
终于,“我”还是买了鸢,在它行将冻死前。“我”重新整理了鸟笼,与父亲细心地喂养鸢,一起欣赏它在美丽的光影中进食,一起静听它发出的所有声响,一起回味那个精心编造的故事。只是“我”必须听着水龙头的水滴声入睡,梦中一直重回那片荒野雪地,也不敢再去敬老院面对老人,遂职了工作。
“我”终于告诉母亲,请她晚上出门时不要打开定时照明灯,教她如何扶着楼梯木质扶手,在幽暗中静悄悄地一步一步往下。一步步仿似踩在心上。却像那厨房里安静的哭泣,无声。
最后,父亲还是死了。
中午的阳光很明亮,鸢儿安静地待着。“我”静静地给靴子擦鞋油。
这是一个安静的故事。(《最后一场雪》书评/错灯影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