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快乐，所有人的悲伤

第一次读张晓晗的小说是在多年前，那时我还有买《萌芽》的习惯。《少年祝安》给了我一些美好的印象，语言凌厉成流氓，在萌芽的小清新中，确实是物以稀为贵。我不记得是否读完这一期的《萌芽》，因为那时候我只是喜欢购买《萌芽》——时间再往前，不知道是07年还是08年，有一期的《萌芽》上刊登了一篇小说，题目好像是少年黑子，这个小说带给我非常美好的回忆，小说我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少年在逃，或者在飞奔。那时的《萌芽》封面还是美好的少女，笑容里都带着青春的快乐和悲伤。
朋友说，他喜欢张晓晗。当然，他只喜欢她的一篇小说。事实上，他也只看过她的一篇小说。他找出了链接，我去看了那个小说。《交欢》，这个小说没有收到这本集子里来。小说虽命为交欢，看似糜情而混乱，但结尾还是有温暖的光。这个短小的文章，应该是隶属于《一百种爱情》系列。在小说集中，我喜欢这些短小精悍的小说，因为这些探讨感情的小短章，终于让我摆脱少年的状态，然后开始思考一种名为爱情的东西。所有轰轰烈烈的都是属于少不更事或者是觉得少很更事的青春，而爱情却低微得很，所有人都在追求着，却不知顿住脚步一看，许多的爱情在菜市场里买土豆、然后开始思量着晚上是吃土豆丝还是吃土豆片。


张晓晗的小说里包裹着一种青春的冲动，她在用“少年侃”的口吻在讲述着看似轰轰烈烈的青春。不知道她自己是否发现了，她笔下的青春是有一种模式，一个混蛋的男人，一个跟着混蛋的女人，一个好男人。男人很混蛋的远走了，混蛋的女人开始回忆起逝水流年，或者是回忆起刀锋般的犀利岁月，好男人在她的身边，然后等待着女人从回忆中醒来。结果都是好的，像小说《摇晃》中，惨烈的青春过去了，终于要跟一个居家男人走入婚姻和家庭。“妞儿你要不要，你不要我就给别人去。”虽然是恍恍惚惚，但回过神来，还是坚决地大声喊，“我要。”所有的故事都关于青春——青春和婚姻是两个世界，以前可以疯狂可以摇滚可以呐喊，现在可要岁月静好。
张晓晗的文字相当豪爽、直率，呼啸而来，像一辆飞奔的火车。在文学上，女人的豪爽和男人的羞涩一样，都是美好的品质。当然，这种豪爽是表面的——可以肯定的是，张晓晗有一颗柔软的心，不然就不会在《交欢》中设计如此温暖的结尾。很多女孩子在人面前，坚强、自信，好像世界上没有什么事可以打到她。其实不是的，这样的女孩子只是一个默默的舔舐自己的伤口。集子里的很多小说都体现出这样“性格反差”的特质，像《少年祝安》《摇晃》莫不如此，女主人公看似舒朗、坚强，但却偏执，放不下太多的事情，放不下轰轰烈烈的青春，非得要一个骄纵她的人来温暖她的心和情感。这是份奢侈的青春。
所有不好的事情都在青春里，所有美好的事情都在回忆的青春里。
当我发现自己再也不适合去阅读关于青春的小说时，我已经知道，很多事情开始变得无可奈何了。（《末日那年我21》书评/西门不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