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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岛由纪夫的精读与鉴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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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13 09:40:3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三岛由纪夫写作《文章读本》,应该是以前辈谷崎润一郎的同题著作为参照或曰“挑战”的。因为谷崎的观点是文章没有实用与艺术之区分,而三岛却开章名义地说,“有所谓专供观赏之用的水果,一如佛手柑,其形可观,其芳可赏,却不能食”,揆诸文章,也有纯供欣赏的作品。如此的理念,显然是与前辈作家观点的分庭抗礼,因三岛认为赏心悦目文章与一般的实用文章有质的区别,须经特殊专业上的锤炼,非随意可获得,如果“一味迎合全民写作的风潮、鼓吹‘能读就能写’”,恐有媚众之嫌。
在此前提下,三岛由纪夫呼吁“精读读者”的境界,以使精美的文本获得相称的接受方。他对精读读者的要求不可谓不高,要“具备美食家、狩猎高手等等其他的修养才能到达”,应是“‘小说的生活者’——越是在小说世界中如真实世界般行走坐卧的人,就越是对小说体会深刻的读者”。三岛是小说家,而在《文章读本》中,他变身为读者的视角,自然,其本来身份的流风余韵不可能甩脱干净,总在论述的缝隙间不时冒出来“干政”,不过这样也好,我们看小说家的评论文字,并不期盼着全然的客观,而是有些主观才妙,若是偏见不断,更为欢迎。
三岛由纪夫对日本文学的品评,参照的坐标是西方文学,因此会说日本文学是“女性的文学”,“日本人很奇异地竟把男性特质、逻辑和理智的特质皆依附于外来思想”。这是一种很敏锐的观察,基于日文的特性,抽象概念基本付之阙如,且女性作者在早期占据了多数。即使进入现代,“只要日本人仍继续使用日文,就没有人能够脱离这个传统和这项特质的影响”。这不禁让我们想到了汉语(日文的根源虽在汉语,但演化出了自己的特性),尽管其文学有阴柔的一面,但远非“女性的文学”所能涵盖,不过同样存在的问题亦为抽象概念的稀少,导致逻辑性的欠缺。
三岛由纪夫举出两种小说的范本,一是森鸥外的《寒山拾得》,一是泉镜花的《日本桥》。前者凝练简洁,后者绚烂恣肆,三岛称之为“太阳神阿波罗式的文章”和“酒神狄俄尼索斯式的文章”。若放到我们的文学语境里,首先想到的合适例子是汪曾祺与莫言。当然区别亦是有的,森鸥外的作品建立在汉文修养的基础上,泉镜花作品属日本原生文学的系统,而汪曾祺深深浸润于中国传统文化,莫言则是西方文学与中国民间口头文学的合体。有意味的是,森鸥外一生创作短篇小说,未写长篇,和汪曾祺相似,而泉镜花和莫言都善写长篇作品。这反映出两种创作的分野,无高下之分,却相得益彰、互为映衬。
三岛由纪夫是小说家,他对此种文体的认知于我们不无启示。如谈本国的短篇小说,“欧洲的现代诗人以诗来表达的内容,日本的现代作家是用短篇小说来传达”,源于思维的特点与文字的特质。我们所熟悉的川端康成为个中翘楚,他的小说中的故事和角色都可置于次要的位置,唯有其弥漫的情思挥之不去,缠绕在读者的心头。对于长篇小说,三岛老老实实地承认,日本还未曾有过任何西方定义上的“长篇小说”,因此,他举出的适合这种文体特色的均为欧洲作家:巴尔扎克、歌德、陀思妥耶夫斯基。三岛认为真正的长篇小说不拘泥于故事本身、大开大合,操作此种文体的创作者“绝不会像短篇作家那样为路边的野花和昆虫的姿态一一驻足,只是专心致志地前进,带领读者来到终点景观开阔的观景台”。
说是行业性的敌对也好,或是别的原因也好,写小说的通常都鄙视写评论的,但三岛由纪夫却大度地认可评论也可以是一门了不起的艺术(虽然这个“也”字,总是让人犯嘀咕)。他最欣赏法国评论家瓦雷里,认为其文章“是日薄西山的欧洲精神所散发的最后芬芳”,而由于日语本身逻辑观念的淡薄,本国出产好的评论家是不易的,由于此因素,小林秀雄的出现就有横空出世之势了。小林评论文章的特点是,既有明晰的逻辑性,也未抛弃日语的柔婉幽微处,这使他成为日本评论界的标志性人物。这不禁让我想起中国现当代文学时期的评论家们,似乎很难找到一个小林秀雄式的人物,如茅盾等写的社会派文学批评固然提纲挈领、气势很足,但如今看来,除了当做文学的史料,恐不大有阅读的恒久性了,真要找未被久远的时间磨灭的评论家,大约要算李健吾(刘西渭)及其《咀华集》。李健吾的评论走性灵一派,不以逻辑严密见长,而是以对艺术的直觉与敏锐度著称,这更接近于中国的传统文学批评,非西方的学术话语体系,就此而言,他与小林秀雄有相似处,亦有不同处。自然,写文学批评只是李健吾的副业,问世仅《咀华集》二册而已,不似小林秀雄是专业评论家,成绩更为突出了。
三岛由纪夫说像日本这样热衷翻译的国家举世少见,而我们中国恐不遑多让,且许多外来语名词的译名频频借镜日文的译法(在二十世纪早期大量搬来)。翻译体对日文的影响巨大,我们的汉语显然处于同一情形。三岛举大江健三郎的例子,说如果拿大江的作品告诉别人,这是萨特作品的翻译,大概谁都不会怀疑。而置诸我们的作家,自然亦举目皆是,反而像汪曾祺、孙犁这样纯然中国式语言的作品成为稀罕物了。
对于翻译的态度,三岛由纪夫归纳出两种:一种是个人风格浓厚的翻译,译作有强烈的译者风格;另一种是一般认可的正统翻译,尽其可能贴近原文的翻译。三岛举出例子,前者有森鸥外译《即兴诗人》《浮士德》,日夏耿之介译《莎乐美》和爱伦?坡诗作等,后者有杉捷夫译梅里美短篇小说等,这两种翻译立场殊异,很难说孰优孰劣,还是要看成品如何。其实对翻译的争议,在汉译中亦所在皆是,如早期傅雷译《约翰?克里斯朵夫》,名译自不待言,不过据法文行家的比较阅读,中文译本比法语原作的语言要好得多;事实上,罗曼?罗兰的这部作品在其本国文学史上的地位下滑很快,而汉语译作生命力却仍很健旺,显然应归功于傅雷,但从翻译的角度,这是翻译家的个人风格之灌注,抑或越位呢?另如林少华译村上春树作品风格之争议,《了不起的盖茨比》(《大亨小传》)翻译之争,都是站在不同的立场,不免有相异的理念。
《文章读本》所映射出的三岛由纪夫,难得的平易与亲和,如一位文学教师,将自己的所读所思倾奁而出,有娓娓道来之态,无峻急颜色。三岛立足于日本文学,却处处参照西方文学,比较其异同,他是在寻找日本文学的位置,其实亦尝试确认自己在文学史中的位置,这种自觉,在“读本”的字里行间都渗透了出来。读这样的文学讲义,我们或许并不在意其是否体大精深,而是捕捉那莹莹闪现的珍珠光泽,既领略了文学的幽微之处,亦于另一路径认知着作家主观的好恶中折射出的文学理念。(《文章读本》书评/遆存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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