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虽大,铁路的建设却不发达,直到现在,很多地方都没有铁轨,腾冲就是其中之一。2 [/ L j( p* T
从大理到腾冲,我们只能坐长途汽车。为了节省时间,我们也与别人一样,坐上了“豪华夜卧”大巴,但其过程中所发生的一些事,令我魂飞魄散,至今都无法释怀。
. q& s0 l' T; j$ t3 Z* O: {. H8 ]我们的车次是晚上7点30分发车。7点15分,我们就在大理客车站翘首以待车子的到来。因为其它发车时间差不多的客车都已在静静地等候。但我们的汽车牌子后面却一直空空如也。直到7点37分,汽车才急速地开来。车子很新很漂亮,是大宇客车。1 ?* t, X9 L. s5 p( l
车一停,很多人就急切地往车上冲。而我们在下面等着司机开行里箱放行李。可等了几分钟,还不见司机下来。而乘客却都陆陆续续地上车了,我们也只能随大流上车。一到车上,看到每个床位下都已整整齐齐地放满了一个个同样的货物箱,应该是进车站前司机已经放好的。我们不明白为什么豪华客车会装这么多与乘客无关的货物,而且行李箱也不能用。车上共有28个床位,最外面的一个上铺空着,司机正将大家的行李往上面堆,这司机精瘦如猴,皮肤黝黑。但一个床铺能放几个行李?很多行李只能放在乘客自己的床上了。
" c8 n$ _2 N- p: `8 k) C另一个司机,头大腰圆,红光满面,眼神如鹰,还顶着个噌亮的大光头,整个就一“歹徒头“形象。他正坐在驾驶座上,悠闲地抽着烟。 7点45分,车子终于开出了客运站,出车站不到5分钟,车子在路边停了下来,司机下车开始指挥一些人往车顶上装货物,整整装了40分钟。直到8点30分,车子才又重新开动,由于车顶上装的东西太多,车子行驶时就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我睡在上铺,望着近在咫尺的车顶,真担心它会塌下来,又担心车子超载会出事。就这样一路担惊受怕,受尽煎熬,怎么也不能入睡。3小时后,车子到达了保山市,几个拐弯,车子转进了一个水果批发市场,我们正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司机已快速地下了车,不一会儿,似乎又传来了搬货物的声音,我很是纳闷,怎么这么满的车还能装货物?于是下车看个究竟,只见我们上车时紧闭的行李箱打开了,有人正在从行李箱里往外搬东西,一箱接一箱,好像是葡萄之类的水果。这才明白为什么司机不让乘客把行李放在行李箱中,因为其中早就装满了司机私运的“行李”。那“歹徒头”司机笑呵呵地收了钱后,上车重新发动汽车。没几步路,车子又在路边的小吃店旁停了下来,司机让乘客们方便一下,并吃一些东西,自己也在桌边坐下,大快朵颐起来。旅客本没有打算吃什么,但看到司机悠哉游哉地吃着夜宵,也买了一些茶叶蛋到车上吃。闻着香喷喷的茶叶蛋,我却一点没有食欲,躺在床上看着外面亮晃晃、静悄悄的街景,感觉犹如睡在大街上一样。心里却七上八下地担心明天能不能安全到达目的地。- f; h3 R( J7 C2 E, i
整整1小时后,车子才又开动。 由于太疲劳了,终于还是昏昏沉沉地睡去了。再一次醒来时,是突然感觉到车子不动了。这次却和前几次不一样,静得出奇,我俯身向下看,司机的位子上空空的,没有人,车窗外漆黑一片,而车内的人都睡得死沉。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又没有人可问,心里的害怕膨胀至无穷大,一阵紧似一阵:车子是不是坏了?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路上,司机跑哪儿去了?我们会不会遭遇劫匪?……偶尔有一、两辆夜车擦身而过,一阵刺眼的光线,照得我睁不开眼。
4 i: v; l0 j) T1 [7 ?) j3 ?我又害怕起这些夜车会不会撞到我们的车?害怕中,时间过得特别慢。闪烁的车灯,沉重的货物,荒芜的山路……仿佛一切都变成了定时炸弹,我惊恐的心狂跳不已,就差没跳出喉咙口来了。我一秒一秒地数着时间,祈祷天快亮,可以赶快脱离黑暗,脱离险境…… 不知又过了多少极其难熬的时间,又有一束光线从对面射来。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但仍可感觉到灯光移动得很慢。再睁眼细看,发现那光线不似车灯左右两盏,而是单独的一束,一晃一晃地向我们的车靠近着。不一会儿,车门开了,两个司机说笑着上了车,看着他们的轻松劲,我的心终于打消了企图跳出喉咙口的念头,安稳地恢复了正常。看来司机又去做私活了。后来车又停了几次,终于在早晨8点,到达了腾冲。而原本应该是清晨4、5点就能到的。车子停靠的地方还是一个农贸市场,并非原定目的地——腾冲客运站。司机招呼也不打一声,又开始指挥人搬运车顶的货物。得知已经到了腾冲,我们像逃离定时炸弹般飞快地下了车。 看到开了一晚的车,但仍然精力充沛的司机,又想到他们整夜不亦乐乎地搬运货物,暗想,他们能有如此饱满的精神,或许就是源于那一次次私运货物后收钱时的刺激吧。如此多灾多难的旅程,想来实在后怕,今后怕是倒贴我钱,我也不会再乘夜车了。 |